生与死
生,亦我所欲也。死,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死者也。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子曰:“非人哉,不亦乐乎。”
武陵人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性质,细查其纹理,昂首观之,盖一癞蛤蟆,果如鹤唳云端。武陵人曰:“风餐露宿,暮投石壕村,幸甚至哉。”
未几,高垣睥睨,连亘六七里。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止露尻尾,盖一蒙母。
武陵人遂拜蒙母,以刀劈其首,又数刀毙之。始闻叩柴荆,盖一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令作诗:“老夫聊发少年狂,洞其中,无相忘。……”不能称前时之闻。武陵人曰:“卿今者才略,止有剩骨。”未几,上使外将兵,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未果,寻病终。而顷刻两毙,止有剩骨。投以骨,行道之人弗受。复投之,乞人不屑也。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武陵人曰:“此不为福乎?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何苦而不死?”武陵人自后断己股。呜呼,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此之谓失其本心。
三人行,已知泉路近,天明登前途,后遂无问津者。
如使人之所欲莫甚于生,则凡可以得生者何不用也?
先帝崩殂未半而中道创业,关羽、张飞、秦王等不悦。秦王闻鲁庄公与齐战于长勺,曰:“肉食者鄙,未能远谋。”遂自立为王,袒右,称大秦。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攻陈,独守丞与战谯门中,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弗胜,守丞死,乃入据陈。又命关羽张飞将荆州之军向宛、洛,北定中原,攘除奸凶。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乃桓、灵也。霸业已成,秦王曰:“且焉置尸体?”关羽、张飞等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夸娥氏二子,叩尸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未至,渴,欲得饮,饮于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寒暑易节,终不返焉。越二十一年,仍未返,秦王临表涕零,不知所言。子墨子闻之,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至郢,见公输盘。
公输盘曰:“夫子何命焉为?”子墨子曰:“今关羽、张飞率夸娥氏二子置尸体于渤海,渴,北饮大泽,二十年而不得反,公何不造云梯之械助之?”公输盘曰:“诺。”于是造云梯之械,成,将以运尸。至大泽,见关羽、张飞,而夸娥氏二子道渴而死,乃二十有一年矣。关羽、张飞曰:“孤之有公输盘,犹鱼之有水也!”乃反。行十月十日而至于陈,秦王见之,大喜曰:“此时突兀见二人,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三人相拥而泣。
此盖其之勤且艰若此。
(注:本文由JK.H、ZJK、及本人三人联合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