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许久没有写东西了,也许下面的这些文字并不会吸引太多的眼球,毕竟很多尘封在记忆里的东西所剩下的只是些凌乱的片段,只是这些看似散乱的东西总会在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让我们感受到存在,仅将这些单纯的文字献给曾经年少轻狂的我们。
正文
M是一个很聪敏的女生,心细如尘,我不需要做太多的表达她便能完全理解我的想法,因此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很默契。我挥霍着自己的青春,张扬着自己的轻狂,在那个猪肉还是6元钱一斤的年代肆无忌惮的用一把3元的剪刀在几百元的模型上剪下水口,每当这个时候,M会很安静,嘴角上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默默地看着我,当我用两三个小时将一个八五算的MG拼完,成就感满满地拿给她看时,她依然安静地看着我,听着我乐在其中的自言自语,我不曾察觉到她的目光,那种默契让我习惯于不去理睬她的想法,大学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M在我的身边,我伴在模型、游戏、吉他的左右。
虽然对模型有种莫名的痴迷,但是对机体的出处,故事却完全不了解的我仅仅是在享受着将那些零散的板件组装到一起的渺小成就感,在TV版的命运高达发售的日子,我拖着M早早跑去了模型店,在路人羡慕又差异的目光中交钱提货走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在那个夏天没有买过一条裙子的M,同样在那天,我和M离开了大学的校园。
每天上班下班的日子让我觉得自己如一具行走的尸体,毫无方向毫无目标,和M分手已经3个月了,她离开的很安静,当我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窗明几净,桌子上有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床上有一个报纸包的盒子,而房间里所有M的东西却不见了,我没有太多的意外,我们甚至没有吵过一次架,我习惯了她的沉默,而她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一桌凉透的饭菜和一个报纸包的盒子,我独自吃着那些M亲手烹调的饭菜,很凉,真的很凉,没有一丝温度,有如南极的冰川,无法融化,传递出的只有那直入心底的冰冷。我把包的严严实实的报纸一层一层拆开,里面是一个MG的老虎,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老虎,只是那老虎的颜色如同胃里的饭菜一样冰冷。我拼着这个老虎,用剪刀一如既往地弄出惨烈水口,我并不悲伤,我一开始就知道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九月份的天气会这么冷。
去年年底的时候回老家去看望已年迈的父母,妻本来要一起去的,可是店里的生意太忙无奈只得作罢,结果大雪导致高速公路封闭,只能住一晚再回去,躺在房间的床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莫名的失眠了,于是去翻床下的相册,心想在这样的雪夜独自看着相册也是一件乐事,打开床柜,一只MG的老虎安静的躺在那里,满目疮痍,我伸手拿起来的时候,老虎的身体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真的是太久了,一晃已经过了6年,我坐在地板上,点燃了一支烟,老虎已经不能站起来了,它安静地躺在我的手里,伤痕累累的外甲透出一股寒意与窗外嘶吼的北风杂糅在一起,我似乎感到那把美人鱼曾在上面凌波一舞的钢刀缓缓架上了我的脖子,窒息的无法发出一点声响,我又想起了多年前那顿冰冷的饭菜,和如今杳无音信的M,想到那时的自己,我下意思的笑了笑,是自嘲吧,是的,扮演过客角色的并不是悄然离开的M,而是我自己,那些安静的注视,那些默默的聆听,那上扬起微妙弧度的嘴角,是我忽略了它们的意义,以为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样精彩,但却在对方的人生中匆匆而去,就那么忽略着,错过着,不经意间,我们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将自己所有的忽略与懒散推脱给“年轻”,把自己所有的无知推脱给了“懵懂”。当我们回头看时却发现,原来,我们当了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如今,那只老虎作为唯一一只素组静静地站在柜子里,我也再没有用剪刀去对待一盒模型,妻子偶尔会坐在我的身旁调侃我手里未完成的作品,她说她喜欢看着我专注的做模型的样子,但是她总想不通为何可以集中精力那么久去制作一个模型,我笑着告诉妻,生产厂商给了这些模型散落的躯壳,我将之一点点做好赋予了他生命,而每个机体背后的故事让他们有了灵魂,这样,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才不会当一个过客。